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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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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十塊錢只能買三個字, 傻蛋才會續費。

“我不聽了!”沈念星氣急敗壞地瞪著周凡渡,恨恨地說,“剛才那二十塊錢我也不要了, 就當是買個教訓!”

“也行。”周凡渡沒有繼續忽悠她續費,見好就收, 畢竟,能從沈小多手裏面坑出來二十塊錢, 已經很不容易了。

隨後,他又笑著問了她一句:“那你還喝豆奶麽?我請你。”

用我的二十塊錢請我喝豆奶麽?你怎麽好意思?沈念星氣悶不已地咬了咬牙, 斬釘截鐵地說:“不用。”又說, “我也不在乎你為什麽出來送外賣, 反正你現在和我一樣是個沒錢的窮光蛋。”

周凡渡:“……”怎麽還殺人誅心呢?

沈念星傲嬌地哼了一聲, 不再搭理他了,繼續吃早餐。

他們倆一人點了一籠包子, 一碗餛飩。沈念星的包子吃不完,周凡渡的包子不夠吃。吃到最後, 沈念星的包子還剩下四五個,餛飩剩了大半碗。周凡渡的包子已經吃光了,餛飩的湯底都喝完了。沈念星看著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簡直是目瞪口呆:“你是三百年沒吃飯了麽?”

周凡渡:“我昨天晚上只吃了半碗炒米。”

也是。

昨天他先跑了一天的外賣,晚上回來後正吃著飯呢,樓上那對夫妻就開始打架了,然後他們倆就上樓勸架了,再然後就被帶去派出所了……沈念星看了看自己的包子籠。她原本還打算把沒吃完的包子打包帶走當午飯呢,卻突然改了主意, 用一次性筷子把自己的包子籠往他那邊推了推:“我剛好吃不完了, 你解決了吧, 別浪費。”

周凡渡點頭:“行。”說完,他擡頭看向了老板娘,沖著她喊了一聲,“這桌加瓶豆奶。”完事兒又沖著沈念星努了努下巴,“給這位好心的女士,我買單。”

沈念星被逗笑了,忍俊不禁。

周凡渡掃碼付了帳。老板娘很快就將已經開了瓶口的豆奶給端了上來,放到了沈念星面前,還在玻璃瓶裏面插了一根粉紅色的塑料吸管。

沈念星咬住了吸管,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豆奶,口感絲滑,又香又甜,心情都變好了。

吃飽喝足後,他們倆就回家了。

折騰了整整一夜,倆人都困得不行,所以這天上午他們倆誰都沒有出去送外賣,回到出租房後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抱著頭盔出門了。

為了多接幾單外賣,沈念星一直在外面忙活到晚上十一點半才回家。在樓洞門口停車的時候,她特意用目光在四周圍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周凡渡的電動車。說明他還沒有回家,還在外面跑單子。

夜深人靜,樓洞裏烏漆麻黑,沈念星不敢自己一個人下去,更不敢自己一個人在地下室裏面呆著,想想就恐怖。她想要坐在外面等周凡渡回來。但是吧,如果要是讓周凡渡知道了她自己連樓都不敢下的話,肯定該嘲笑她膽子小了。

在面子和膽子之間權衡了許久,沈念星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全面子,把膽子給豁出去了。

她站在漆黑的樓洞前,提前從背包裏拿出了家門鑰匙,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心態走進了樓洞裏。聲控燈還不怎麽靈敏,非要人用力地跺個腳或者喊一聲才亮。亮度還很微弱,仿若頭頂懸著的不是一盞電燈,而是一支昏黃陰沈的蠟燭。

沈念星硬著頭皮,一路小跑著往地下室沖。西邊的三戶沒有住人,她看都不敢往那邊看一眼,下來之後直接左轉,往東邊的門洞裏沖,沖到自家門口,擡手,插鑰匙,開門,進門,關門,開燈,一氣呵成,就好像身後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追著她一樣,慢一秒就會被抓走。

隨後,沈念星氣喘籲籲地站在屋子裏,冷靜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才平覆了呼吸,同時在心裏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以後,再也不這麽晚回來了,最晚九點必須收工。

身上還滲出了一背的冷汗。外加送了兩天外賣,昨晚還被關了一宿,再不洗澡就要發臭了。

趁著周凡渡不在家,沈念星迅速地鉆進了衛生間裏,開始洗澡。然而才剛洗到一半,她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開關門的聲音。但是因為有水流聲的影響,她聽得不太真切,於是就把水關小了一點,屏息凝神地側耳傾聽著,卻沒再聽到任何聲音,頭皮不由一緊——是她聽錯了?還是屋子裏進別人了?還是,鬧鬼了?

沈念星緊張兮兮地把耳朵帖在了已經反鎖了的衛生間的門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周、周凡渡?”

“嗯?怎麽了?”

確認是周凡渡的聲音,沈念星當即長舒一口氣,繼而就開始火冒三丈:“你進門之後就不能說一句話麽?嚇死人了!”

周凡渡:“……”

他一回來就註意到了衛生間裏面傳來的流水聲。知道她在洗澡,所以他壓根兒就沒往廚房和衛生間的方向走,直徑朝著房間裏側的書桌走了過去,把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便癱在了自己的床上——從下午一點開始送外賣,一直送到晚上十二點,簡直累的要死,一句話都不想說,卻沒想到還會因為不說話而挨了一頓罵。

周凡渡盯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很是卑微地回了句:“下次一定註意。”

沈念星沒再搭理他,繼續洗澡。洗完澡之後,她習慣先吹頭發再穿衣服,然而在她吹完頭發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拿睡衣……洗澡之前,她從行李箱裏面拿出了內衣內褲和吹風筒,卻唯獨忘記拿睡衣了,因為當時身上穿著衣服呢。

總不能再穿著那身布滿汗臭味的臟衣服出去吧?那不是白洗澡了麽?可是又不能光著身子出去。廚房和衛生間還是嵌套在一起的——衛生間的大門在廚房裏面,入口左手側——不然就可以讓周凡渡去廚房裏面待一會兒。

沈念星懊惱地咬住了下唇,紅著臉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赧然又無奈地喊了聲:“周凡渡……”

這次周凡渡幹脆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麽了?”

沈念星:“我沒拿睡衣。”

周凡渡:“……”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沈念星只能拜托他幫忙:“你能、幫我拿一下麽?”

周凡渡都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話了,語無倫次地回答:“我、我我可以吧?”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又沒讓你拿別的東西!

沈念星信誓旦旦地說:“你肯定可以!就在我的行李箱裏,你打開就能看到!”

打開就能看到啊?周凡渡舒了口氣,從床上站了起來,朝著靠墻放在空調下方的沈念星的白色行李箱走了過去。他蹲在地上,正準備打開行李箱的時候,沈念星的喊聲又從衛生間裏面傳了出來:“在有擋布的那一側,你打開擋布之後會看到好幾個粉色的收納袋,在一個中等型號的收納袋裏。其他的不要亂動!敢動我就砍死你!”

“……”

周凡渡輕嘆口氣,按照沈念星的要求打開了行李箱右側的擋布,掀開布料後,整個人都是懵的——到底哪一個是中號?

這一側的行李箱裏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五個粉色的長方形收納袋,除了最大的和最小的這兩個袋子的體積差比較明顯之外,其他三個在周凡渡看來都是一樣大,根本沒有差別。

他蹲在地上對比了好久,才勉強地分辨出了“中號”,將其從擁擠的行李箱中拿了出來,放到了另外一側的行李上,拉開拉鏈之後,打開一看,渾身一僵。

這個收納袋裏面裝的不是睡衣,是內衣,整齊有序地疊放在一起。放在最前方的,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奶白色的帶淡綠色蕾絲邊的夏日超薄款無鋼圈內衣。罩杯還不小。

周凡渡的頭臉猛然一熱,耳根瞬間就紅了,跟喝了酒似的,立即把袋子合上了,慌慌張張地塞回了行李箱裏。他的心跳特別快,卻又特別心虛,像是做了賊一樣。

“你好了沒呀?”沈念星有點等不及了,還有點擔心,“你可別亂翻!”

周凡渡越發心虛,掩耳盜鈴一般回答:“我、我沒有亂翻!”又欲蓋彌彰般說了一句,“我在找中號。到底哪個是中號?”

最後一句話,他語氣中的崩潰絕對是真的,絕對不是在掩飾。

沈念星無語:“大中小你分不清啊?”

周凡渡:“……”我真分不清。

沈念星再度催促:“你快點,我沒穿衣服,冷!”

周凡渡無奈,只好繼續分辨中號。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之後,只剩下兩個袋子了。為了確保不再出錯,周凡渡索性把兩個袋子全給抽出來了,平放在床上,認真對比。還真讓他對比出差別了:左邊那個袋子明顯比右邊的小一點。

明白了,最大的那個袋子不是大號,而是特大號。右邊這個大一點的,才是大號。左邊的這個,就是中號!

是的,錯不了了,肯定是左邊這個!

周凡渡相當自信地打開了左邊的這個收納袋,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睡衣,而是,女士內褲……其中一條奶白色帶淡綠色蕾絲邊的超薄款內褲特別顯眼,顯然和剛才的那件內衣是一套。

就這麽一個瞬間,周凡渡的耳根幾乎就要紅到滴血,牙根都快咬碎了,立即把袋子合上了,但是心跳卻止不住的加快,血氣翻湧。閉上眼睛,做了好幾組深呼吸,才冷靜下來。

剩下的這個袋子裏面裝得要再不是睡衣,他就一頭撞死!

兩次錯誤選擇幾乎已經讓周凡渡患上了PTSD,拉開最後一個袋子的拉鏈的時候,他的頭皮都是緊繃著的,生怕自己再開錯袋子,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好在這個袋子裏面裝的是睡衣,百分百確認無疑是睡衣。

裏面整整齊齊地疊放著許多件睡衣。周凡渡也不知道沈念星想要那件,索性直接把整個袋子從床上拎了起來。然而就在他朝著衛生間走了幾步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立即折返了回去,迅速把那個裝內褲的袋子塞回了行李箱裏。

沈念星一直抱著胳膊站在衛生間的門後等著,皮膚上都被凍出雞皮疙瘩了。聽到門外傳來的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後,她立即激動地問了句:“找到啦?”

“嗯。”

沈念星一楞:他的聲音怎麽這麽沈悶?

周凡渡站在衛生間門外,敲了敲房門。沈念星立即將房門打開了一條小逢,伸出了一條胳膊出去。

周凡渡迅速把袋子塞進了沈念星的手裏,轉身就走。

沈念星把手收了回來,順勢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她著實是沒想到周凡渡會把整個袋子都給她拿過來,不過這樣也好,她想穿那件就選哪件。

最後,她選了一條粉紅色的長睡裙。穿好衣服後,她就拎著東西走出了衛生間。然而她才剛一走進臥室,周凡渡就與她擦肩而過,低著頭走進了廚房:“我去洗澡。”話音還未落,他就鉆進了衛生間裏,關上了門。

沈念星也沒理他,拎著包著朝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過去。周凡渡並沒有把她的行李箱給合上,僅是把那一側的擋布給拉上了。沈念星蹲在了敞開了的行李箱旁邊,準備把裝睡衣的袋子給放回去,然而就在她打開擋布的那一瞬間,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即把裝內衣和裝內褲的袋子給翻了出來。

每一個收納袋上面都有兩個拉鎖,她一般習慣把兩個拉鎖全部拉到中間的位置,然而,此時此刻,這兩個收納袋上面的兩個拉鎖全部都在旁側……他打開看了!

沈念星的臉瞬間就紅了,羞恥又氣惱:這個大混蛋!大流氓!

她憤然地把袋子塞回了行李箱裏。合上行李箱之後,一口氣把沈重的箱子從地上提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心想:臭流氓,枉費我那麽信任你!過了今晚我就把房租退給你,明天早上就趕你走!

上床的時候,她還在想:今天晚上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打死你!

又想:房租我也不全退給你,只退你一半,不然實在是難消我心頭之恨!

周凡渡沖了個涼水澡。穿戴整齊之後才從衛生間裏面走出來,然後才發現沈念星已經把燈關了,並且還已經將隔在兩張床之間的簾子給拉上了。

他以為她已經睡了,怕吵醒她,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和腳步,直接上了床。

其實沈念星並沒有睡,精神著呢,渾身緊繃,如臨大敵,時刻提防著周凡渡對她耍流氓。

然而簾子那一側卻遲遲沒有傳來聲音。

就這麽睡了?

沈念星有點兒難以置信。她屏住呼吸,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仔細聆聽著一簾之外的動靜,除了逐漸平緩的呼吸聲之外,什麽都沒有。

是她想多了麽?

或許,他也是不小心的?無意間打開了那兩個袋子?

沈念星有點兒茫然了,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松了下來,緊接著她才註意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混合著蔥油的牛肉味兒。還很濃郁。濃郁到嗆鼻。

“周凡渡?”沈念星沒忍住喊了他一聲。

“嗯?”周凡渡都已經快睡著了,又被吵醒了,語氣中還帶著難掩的慵懶和困意,“怎麽了?”

沈念星:“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牛肉味兒,就在咱們這個屋子裏。”

周凡渡:“牛肉餅的味兒吧。”

沈念星:“你買的?”

周凡渡:“嗯,書桌上放著呢。”

沈念星:“你怎麽不吃呢?”

周凡渡:“我給你買的。”

沈念星:“……”

周凡渡:“就是東輔老街那家店,老牌金絲牛肉餅。我每次路過都排好長的隊,而且它家還不送外賣。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它家竟然還開著門,就剩一個餅了,我就給你買回來了。”

黑暗中,隔著一層簾子,沈念星看不到周凡渡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很清楚,字裏行間卻彌漫這一股懶散的困意。

不像在騙人。

困極了的人是不會有那個腦子思考去撒謊的。

沈念星突然特別的愧疚。

她咬住了下唇,躺在被窩裏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蹬上拖鞋後,朝著書桌走了過去。

周凡渡聽到了腳步聲:“你幹嘛去?”

沈念星:“我把餅放到冰箱裏,明天早上吃。放外面該壞了。”又重點強調,“我明天早上肯定吃!”

周凡渡笑了一下:“嗯。”

說完,沈念星就拿著餅朝著廚房走了過去。回來後,她又走到了書桌前,踩在了凳子上,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跑跑味兒。但她還是謹慎地把窗簾給拉上了,然後才重新上了床。

“晚安!”躺下之後,她對周凡渡說了句。

周凡渡回了她一句:“晚安。”

沈念星勾起了唇角,心情美好地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便睡著了,連一場夢都沒做。

本應是一場很踏實的睡覺,卻被一道刺目的白光驚擾了。

沈念星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白光卻消失了,半地下的小屋內漆黑一片,唯有窗前透露出了幾分低矮的月光。

等等,不對,她睡覺前不是把窗簾給拉上了嗎?現在怎麽又被拉開了一半?窗戶縫好像也比之前大了一些。

誰幹的?

周凡渡麽?還是,另有其人呀?

作者有話說:

0.5樓的出租房怪事不斷,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歡迎大家收看大型甜寵搞笑欄目——臥龍與鳳雛的雞飛蛋打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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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時間恢覆到下午六點,以後也是,如有加更的話會提前通知,加更時間一般在早上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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